第三十章.双重痛苦
  回到家后,沉宴第一时间便将自己关进了房间。
  门「砰」地一声关上,连带着沉卿的心也跟着一震。
  她站在原地,望着那道紧闭的房门,指尖还残留着他刚才扣住她手腕的力道,热烫又发颤。
  电梯里的场景像残影一样在脑海里重播。
  他粗重的喘息、灼热的身体、压在她身后……毫无掩饰的欲望。
  现在是怎样? 连一句话都不说,就像逃命似的,把自己关起来。
  这是在逃避吗? 他还不愿意面对自己的感情吗?
  她轻轻吸了口气,朝楼上走去。
  脚步声不轻不重,但每一步都像在提醒房内的人。
  她来了。
  走廊灯光柔黄,她在门前停下,隔着那层木门。
  她仿佛能感觉到里头那人,压抑又痛苦的情绪。
  她停在沉宴房门前,抬手敲了敲门。
  「哥哥。」
  里面的人没有回应。
  她语气轻柔了一点,带着探问:「你还好吗?」
  沉宴依旧没出声。
  门内像是一口封死的井,连回音都被吞没了。
  沉卿靠近门板,声音压得更低,像在哄小孩一样:「还在想电梯里的事?」
  「……」
  「没事啦,我不会跟妈妈说你对我有感觉的。」
  沉卿的手指在门把上轻轻划过,仿佛下一秒就会打开门闯进去。
  门内传来一声极轻的动静,像是有人移动了脚步,又突然顿住。
  沉宴背靠着门,手指用力握紧,青筋微现。
  他眼神发红,喉结上下滚动,仿佛每一次呼吸都在压制什么。
  电梯里的画面像电影一样一帧帧闪过,尤其是她贴着他、喘息着轻喊他名字的瞬间……他到现在都还觉得耳后发烫。
  几秒后,沉宴的声音才传出来,低哑而冷冽:「沉卿,回你房间去。」
  她靠得更近,几乎是贴着门板:「你现在这么紧张,是因为你有感觉,对吧?」
  「……」
  「难道你现在.....还是硬的吗? 哥哥。」
  门板内传来一声低低的闷响,像是有人用拳头捶在墙上。
  她用指尖在门板上轻划了一下,轻笑一声,转身离开。
  脚步声慢慢远去,最后是房门关上的声音。
  沉卿推开房门,黑暗像一缕薄雾,悄然缠住她的身影。
  她倚着门板,缓缓滑坐到地板,长发散落,如墨泼洒。
  窗外的月光细碎,落在她指尖。
  她闭上眼,电梯里的画面再次浮现。
  他的喘息、门后那声闷响,像刀尖划过心弦。
  「对不起,哥哥。」她心疼他,是真的。
  她知道,自己每句试探,都是在撕裂他的伪装,逼他直面禁忌的深渊,但她无法停止。
  前世的血,染红了她的梦,那声「卿卿」是她心底的刺。
  这一次,哪怕深渊在前,哪怕他们终将粉身碎骨,她也要拉着他往下跳。
  「我不能放手。」她无声的自语,像誓言,又像罪恶。